虞甜没想到她担心的竟是这个,想了想,她开口:“这件事情和阿苏并没有关系,她也没有参与其中,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证,她不会受到任何牵连。相反,如果你站出来提供证据大义灭亲,我们还可以名正言顺将她摘出来。”
秦夫人眼神闪过一系列复杂的情绪,最终定了定:“好,我答应你们。”
“姓秦的早就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了!
他那样丧尽天良的人,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!”她的语气透着咬牙切齿。
虞甜眉头一松,看来秦夫人还存有良知,这是件好事。
秦夫人想到什么,语气郑重:“你们要小心那个江漓!那个女人心肠狠毒,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!”
虞甜弯唇一笑:“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,我们自然会防着她。”
虞甜忽然想起一事,神色添了几分凝重:“秦夫人,你可知道秦老爷为何要进行比武招亲?真的只是为秦家挑选上门女婿那么简单吗?”
秦夫人眉头微皱:“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。”她自嘲地弯了弯嘴角,“你可能不相信,如今我在秦家,就是个透明人,府中内务都是由我那个‘好女儿’在打理,我虽然表面是秦夫人,权力却早就被架空了。”
“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,他们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。那位季公子,提醒他最好小心些。”
虞甜挑了挑眉,也不意外秦夫人能猜到她的身份。
“多谢告知。”
她不欲久留,正打算要走,秦夫人迟疑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“这位姑娘,我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虞甜转过身看向她:“但说无妨。”
秦夫人似乎是花了极大的勇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:“我,我想见见阿苏,可以吗?”
她的语气藏着小心翼翼,听着十分心酸。
虞甜思忖片刻,认真回她:“我会将您的意思转达给她,至于见不见,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。”
毕竟决定权在阿苏,她也无法左右对方的想法。
秦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失落,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:“没关系,我只是想知道,她过得好不好,有没有挨饿?有没有受冻……”
虞甜深深看了眼她的方向,摇了摇头,转身出了门。
秦夫人闭上眼睛,眼角滑落一滴泪。
她的女儿,会恨她吗?
惊蛰看到虞甜终于出来,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:“娘娘,你可算是出来了!你要是再不出来,属下都想进去了!”
虞甜眼神歉疚:“不好意思,在里面多耽误了点时间,问题已经解决了。”
惊蛰一指脚边还在昏迷的人:“我们走了,她怎么办啊?”
对上虞甜沉默的眼神,她无辜的眨了眨眼,语气有那么一丢丢心虚:“力道没掌握好,下手太重,估计还得再睡上一会儿。”
虞甜看了看天:“这大晚上的让人家在外面睡上一宿,肯定得着凉。”她瞧了一眼惊蛰,朝着屋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,“要不你给人扛回去?”
惊蛰默然片刻:“……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说干就干。
夜色之下,惊蛰将人一把捞起扛在肩上,趁着四下无人,飞快冲进了房间。
里面还在暗自垂泪的秦夫人吓了一跳,只见咚的一声,贴身婢女被放在地上,来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,很快屋子里又没了身影,只扔下一句:“抱歉,下手重了点!”
秦夫人看着躺在地上倒霉的婢女:“……”
有点礼貌,但不多。
她说打个水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?原来是被人给打晕了。
可关键是,婢女醒了她要怎么交代啊!
*
“秦夫人那边愿意配合我们。”回到屋里,意料之中,傅凛知还没有睡下。
他点点头,将提前叫人备好的姜汤推过去:“夜里风寒,喝碗姜汤暖暖身子。”
“这么贴心?”虞甜乖乖地捧起碗把汤喝完,在寒风里溜了一圈的身子也渐渐回暖。
“你知道吗?原来秦夫人早就知道江漓是个冒牌货,只是对方威胁她,她才不敢和阿苏相认。”
傅凛知颔首:“席间她心不在焉,脸色憔悴,和江漓的互动也很尴尬,那时候我就猜到了。”
“也是个可怜人。”虞甜摇了摇头低低叹息,“你说为什么这世上的好人总是受尽艰辛苦楚,而坏人反而过得更好呢?”
傅凛知极少见她露出这样郁闷的神情,有些新奇,面无表情用手指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子,被虞甜有气无力一瞪。
他清了清嗓子,面不改色收回手。
“放弃底线和原则很容易,而坚守往往却很难,所以做坏人往往比做好人更容易,付出的成本也更低。但这并不能成为做坏人的理由。”
他眸光深沉,眸色像夜空一样幽邃静谧,“世间为何存在惩恶扬善,邪不胜正这些词,就是因为依旧有人坚守着底线,在黑暗里踽踽独行。”
他看向虞甜,眼神异样的温和坚定:“世间但凡只要存在一个心存善念的人,我们所做的一切,都是有意义的。”
虞甜托着下巴看他,眸光亮亮的。
傅凛知挑了下眉,唇角微翘:“为什么这样看我?”
虞甜想了想,眉眼弯弯:“感觉你变了很多。”